科学网—英国小说家/哲学家艾丽丝•默多克论爱、艺术与道德之间的对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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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18 0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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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小说家/哲学家艾丽丝•默多克论爱、艺术与道德之间的对称性
武夷山 编译
英国诗人 Robert Graves（1895-1985）将爱定义为“对另一个人的完整性和真实性的承认，……以至于当你识别出另一个人具有爱的品质时，你们两人都很兴奋”。一代人之后，诗意盎然的英国剧作家Tom Stoppard（1937- ）将爱定义为“互相认识……认识自身，认识真实的他，认识真实的她，甚至是揭去面罩的样子”。
对他人的他者性（otherness）之愉快承认是爱和道德之基础。在人类历史中，每一宗教传统的核心都是关于爱的伦理，如果我们将其神秘的、非科学的东西给剥离掉的话。但几乎每一宗教传统，尤其是西方的宗教，都有一个危险，就是以自我为准绳而扭曲了爱。
西方的伦理学金规则可以表达为：己所欲之，要施于人（博主：中国的伦理规则却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二者差异极大）。于是人们将自我的现实当作惟一的现实，将自己的愿望、欲望和渴望当成普世性的，假定别人也认可这些东西。他们否定别人的主权现实，否定这样一种可能性：不同的人希望施于自身的东西可能与他们想施于人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出生于爱尔兰的英国小说家和哲学家Iris Murdoch（艾丽丝•默多克，1919—1999)对爱的看法不同于西方主流，她不认可“己所欲之，要施于人”，而强调对otherness（他者性）的尊重。
1959 年，她在Chicago Review（芝加哥评论）发表了一篇题为“The Sublime and the Good”（崇高与善良）的文章，后来此文被编入她去世后由企鹅出版社出版的一个文集Existentialists and Mystics: Writings on Philosophy and Literature（存在主义者和神秘主义者：关于哲学和文学的文字）。她在此文中写道：
艺术与道德是……一体的。二者的本质是一样的。它们二者的本质都是爱。爱是对一个又一个人的感知。爱是一种极其艰难的认识：自身之外的事物也是真实的。爱，像艺术和道德一样，都是对现实的发现。
她还说：
艺术与道德的敌人，也是爱的敌人，是同样的：社会习俗和神经症。有人也许看不见个体……因为我们自身浸淫于社会整体之中，我们不假思索地任由社会决定着我们的反应，或者是因为我们互相都认为对方的行为完全是被社会决定了的。又或者，我们也许看不见个体，是因为我们完全陷入我们自身的幻想（fantasy）世界，我们试图从外部世界拖拽一些事物进入幻想世界，而不是把握事物的真实状况和独立性，使之成为我们的梦想（dream）对象。幻想乃艺术之敌，是真实想象之敌；爱，是想象力的练习……这是克服自我之练习，是摒弃幻想与习俗之练习……这一练习确实令人兴奋。这个练习也是痛苦的，如果我们好好地做此练习的话，可我们几乎从未好好地做练习。
默多克又说：
爱所蕴含的悲剧性自由是这个意思：我们都有无限扩展的能力去想象别人的存在状况。说是悲剧，是因为并不存在预先设定的和谐，而其他人与我们终究是不同的，我们将越来越清楚地看到这一点…… 自由是在相互对抗中实现的，是在可无限扩展的富有想象力的理解之作品的语境中实现的，是在两个不可化约的异质个体之间实现的。所谓爱，就是富有想象性地承认这个他者性，就是对他者性的尊重。
资料出处:
Maria Popova, What Love Really Means: Iris Murdoch on Unselfing, the Symmetry Between Art and Morality, and How We Unblind Ourselves to Each Other’s Realities
https://www.themarginalian.org/2022/01/08/iris-murdoch-the-sublime-and-the-g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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