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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网—聊聊我国学术界的“卷”


速读:例如学术研究的重要阵地大学教师的日常工作主要是承担教学任务,只有极少数人凭兴趣做点科学研究。 聊聊我国学术界的“卷”聊聊我国学术界的“卷”精选。 我将这一阶段称为“卷顶刊论文”阶段。
聊聊我国学术界的“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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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10 08:14

| 系统分类: 观点评述

聊聊我国学术界的“卷”

刘庆生

(中国地质大学,武汉)

前些日子,某省各类人才开始了一年一度的体检。有人告诉我,参与体检的人才涉及国家级和省级各类人才,人数众多。我通过微信对这类人才体检现象调侃说:人才体检无可厚非,但是病毒对人体的侵害可不分对象是否人才,恰恰相反,病毒还偏好这类人才。因为,这些人才在职业工作中常常出现的“卷”会产生一些负面的心理因素,从而导致他们的免疫力下降,给病毒侵害身体提供了机会。尽管“卷”也有环境因素造成,然而外因总是要通过内因起作用,只要人才们降低一点对功名利禄的需求欲望,由“卷”造成的身体伤害就会大大降低。

从网络上的舆情发现,无论体制内,还是体制外,无论是学术界内部还是外部,无论是领导,还是百姓,似乎对当下我国学术界的现状愤懑不平。我将这类舆情折射的学术界的现状归入改革开放进程中发生的正常现象。况且,我始终认为,无论我们的一些社会公众对我国学术界现状的批评多么情绪化,我国现在的科技发展,包括学术发展及成果是改革开放之前无法比拟。这也体现了世界科技发展的基本规律是前进而不是倒退,尽管前进道路艰难曲折。

回顾我国学术界的“卷”主要发生在改革开放以后,此前,我国学术界似乎还处在学术研究的朦胧期。例如学术研究的重要阵地大学教师的日常工作主要是承担教学任务,只有极少数人凭兴趣做点科学研究。那个时候教师基本上没有科研项目,尚未形成“卷”所需的“土壤”。改革开放,尤其是大学教育的国际化,我们才清醒地认识到,大学教师的本科教学应当体现科学研究为指导的教学。即我们不能只教学生“如何做?”(动手)而是要教学生“为什么要这样做?”(动脑)这对大学教师的科学水平提出了严峻挑战。所以,大学教师的科研与教学同等重要。随着1986年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的成立,开辟了学术研究经费来源的重要途径。学术界普遍认为,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被公认为相对公正公平的“老少咸宜,童叟无欺”的国家级科研项目,为大学教师的科学研究提供了物质基础。我先后主持五项国家自科基金面上项目和两项国际交流项目,为我开展高水平教学工作奠定了坚实基础。

以学术论文代表的学术界的“卷”具有明显 的阶段性演化特征,即卷 SCI 论文数量;卷 SCI 论文引用率(高引作者);卷 SCI 期刊影响因子 IF (顶刊论文);卷诺贝尔奖。我们回顾上世纪 80 年代中期,南京大学率先在全国高校推行 SCI 论文,即科学引文索 引。当年为了掌握 SCI 收录源刊情况,我还到隔壁的华中科技大学图书馆查找纸质的 SCI 资料。这是学术界出现 “ 卷” 的初级阶段,即强调学术论文需要优先发表在 SCI 收录的期刊上,供全球学术同行交流。例如我国优先收录期刊似乎是“中国科学”和“科学通报”英文版,为此,我在这两个刊物率先发表了多篇论文。据说南京大学 SCI 收录 论文数量连续6年居于全国高校首位,为提升南京大学国内外学术地位与我国国际学术刊物论文数量做出了贡献。我将这个段称为“卷 SCI 论文”阶段。

第二阶段:当学术界重视发表 SCI 论文,并由此成就了我国发 表 SCI 论文数量雄踞世界首位时,人们发现 SCI 论文数量 似乎并没有对我国科技发展做出相应的贡献,即 SCI 学术论文数量与原始创新科技成果产出之间明显不对等。为此,学术界开始反思,我们光有 SCI 论文数量不够,必须还要有质量,即 SCI 论文代表的科学成果的质量。如何评判学术论文质量?我们并不习惯采用国际学术界公认的同行评议,即认真分析,客观评价论文成果对科学与行业发展的影响。为此,人们发现,论文引用率(频次)似乎与论文成果质量相关,应该重视论文发表期刊的影响因子( IF )和论文引用频次。为此,斯坦福大学的科睿唯安数据迎合了这种需求,据此产生的文献计量成果称为“高被引作者”。该榜单分“终身科学影响力排 行榜”和“年度科学影响力排行榜 ” 两大部分。据此我国居然产生了1万多名“顶尖科学家。”这种以论文引用频次的“顶尖科学家”似乎还是没有满足科学大众对国家重大原始科技创新的需求和愿望。因为,那些“顶尖科学家”中似乎并没有看到多少“顶尖”科学成果。为此,进入下一阶段 “卷顶刊论文”。

第三阶段:“卷顶刊论文”的“顶刊”主要指少数几个学术刊物,重 点是 Nature 和 Science 及它们的子刊,生命科学领域还加上 Cell ,有的机构还加上美国科学院院刊 PNAS ,还有相关学科,例如数学学科的“顶刊”。我将这一 阶段称为“卷顶刊论文”阶段。其实,重大原始创新成果未必都发表在“顶刊”上。正如2018年诺贝尔医学奖获得者,日本科学家本庶佑说: 真正一流的工作往往没有在顶级刊物上发表(来自 2020 年 9 月 26 日思庐哲学)。我国袁隆平先生的杂交水稻的标志性成果也是发表在国内期刊“科学通报”。陈景润的成名作也没有发表在国际“数学顶刊”,而是“中国科学”。我们地球物理勘探领域马在田先生因首次提出 “ 单程波波动方程有限差分的高阶算子分裂为低阶算子” ,解决了美国斯坦福大学 Claerbout 教授提出的波动方程偏移成像方法理论遇到大角度波场的计算难题。这个成果也只是发表在国内一份行业期刊 “ 石油地球物理勘探”。诚然,第三阶段“卷顶刊论文”促进了我国顶刊论文数量大有长进。有的机构对顶刊论文作者给予高额奖励,似乎将“顶刊论文”等同于“顶尖成果”,其实不然,据此,有人发出“减少对顶级期刊的盲目崇拜”《金叶子,中国科学院院士呼吁:减少对顶级期刊的盲目崇拜,2025年11月4日第一财经》。在学术界“卷”的不断升级过程中,也使社会公众对我国这样的大国应当产生对世界科技重大贡献的期许,这无可厚非。为此,大家似乎觉得“顶刊论文”也不过如此。这就卷到了第四阶段的“卷诺贝尔奖”。

第四阶段:“卷诺贝尔奖”。众所周知,诺贝尔奖是世界公认的0-1的科学成果大奖。我国社会公众每年10月份诺贝尔奖发布前夕,总有人预测我国那些学者能够问鼎诺贝尔奖,然而,每每都以失败告终。更有学者预测多少年后我国将会以常态现象获得诺贝尔奖,但愿如此。其实,这种预测没有什么积极意义,我们还是要有一大批能坐冷板凳,少在媒体上露脸,潜心研究的学者,这样持之以恒总会有一天诺贝尔奖会收入我们国人囊中。正如我在《诺贝尔奖对我们究竟有多重要?2013年10月10日科学网》文章中说:“ 踏踏实实‘做自己的科学研究’,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凭借我们长期坚持不解努力与基础科学研究的积累,当运气来临时,不经意中我们就会收获梦寐以求的诺贝尔奖。 ”为此,我们创造“诺贝尔奖”成果的努力将永远在路上。我想,当我们的学术环境达到学者们可以安静地,随心所欲地做自己的科学研究之日,就会是获得诺贝尔奖成为常态之时,年轻学者们加油。

2025 年10月14日策划,2025年11月10日提交科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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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卷”|大学教师|学术研究